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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《神曲》同人/维吉尔x但丁】Love of mine, someday you will die

无授权翻译。原作地址:https://www.efpfanfic.net/viewstory.php?sid=2935518
作者太太说文章的灵感来源于这首歌:分享Death Cab for Cutie的单曲《I Will Follow You into the Dark (Album Version)》: (来自@网易云音乐)https://music.163.com/song/17286494/?userid=63146863 
 
  

***
Love of mine, someday you will die
But I'll be close behind
I'll follow you, into the dark
  
拉文那闷热潮湿的气候令人难以忍受。即使现在已是九月中旬,这闷热仍没有丝毫减少的迹象,开了窗子也于事无补。
杰玛摇着扇子,换了个位置向床边坐着。他的丈夫已经昏迷了几小时;他可能挺不过今晚了。
她没有哭泣,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什么交流了,但肯定的是,她会思念这个疯狂的幻想家。她会再看到他,在彼埃特罗沉思的眼里,在雅各波善感的灵魂和安东尼娅的好奇心中。安东尼娅,哦不,从她发下誓愿的那时起,她就是修女贝雅特丽齐。
“他怎么样?”
女儿轻手轻脚地走进来,她的头巾和长袍拖慢了她的脚步。杰玛向她转过身去,那个调皮捣蛋的小姑娘如今是个戴着面纱的修女;她有点认不出她来了。
“还是那样。”杰玛回答道,起身把座位让给她。但修女……不,对她来说,她永远是安东尼娅……向她摇了摇头示意。
“我觉得留在这里的应该是你。”她的微笑如天使一般。
“不……很多年了,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好说的。一开始是那个贝雅特丽齐,然后是对哲学的狂热,最后是维……”但她的话突然中断了,好像害怕说了太多。“几年前我就跟他道别了。但他是你们的好父亲,即使生活并不善待他。你留下吧。”她总结道,怀着沉重的心情走出了房间。
安东尼娅坐在母亲之前的位置,慢慢躺下握住了父亲的手。他的手总是冰凉的,但现在因发烧而滚烫。他前一晚并没有睡好;安东尼娅看到她的父亲,总是生气勃勃、充满奇思妙想的父亲,此时有气无力地任由病魔的摆布,忍不住落下泪来。
“我希望我可以唤醒你。”她喃喃道,擦干了眼泪:“你还有你的作品要去完成,不是么?”她尝试着指了指书桌,那里放着尚未修订的《天堂篇》的手稿。“让我们来保证这个世界能够读到它。因为它真的是神圣的,你知道吧?它比我所读过的都要美……”
痉挛着,但丁重又握紧了她的手,有那么一瞬间他睁开了眼睛。他凝视着她,但没有认出她来。
“父亲,是我……修女贝雅特丽齐……安东尼娅……”她嗫嚅着靠近他,希望她长时间的祈祷产生了奇迹。
“维……维……维吉尔……”他挤出了这样一句话,胡乱挣扎,抓紧了女儿的手,复又看向她。“维吉尔!”他如此高声地大喊,以至于杰玛和两个儿子都回到了房内。
“怎么了?”大儿子问道。他惊恐地看向妹妹,然后是父亲,最后看向母亲。“不会是这样的……不会的……”
“还不是现在。”安东尼娅摇了摇头。
“我们听见了叫喊……”另一个儿子补充道,握紧了母亲的手。“他是在喊我们?”
这回是杰玛摇头了。
“他不在喊我们。他不在喊我们。”她念经般地持续重复道。同时她的丈夫,但丁,正向着死亡疾呼喊叫,祈求着唯一一个他相信能拯救他的名字。
“维吉尔!”
  
***
No blinding light, or tunnels to gates of white
Just our hands clasped tight
Waiting for the hint of a spark

这呼喊在整个林勃中回荡。
维吉尔听见了。他知道,如果可能,如果他还有一颗心脏的话,它会第三次停止跳动。
第二次是在他第一次失去但丁的时候。
卢卡努斯对此心领神会,他面色发白,充满同情的望着他,闭上了眼,轻轻地把一只手放在他的肩上。
他曾经在“高贵的城堡”中游走,为了感受到时间的流逝。他在等待。
等待着那些他已知道的、还有时间本身也不知道的事情。
贝雅特丽齐会第二次来找他,或者,这个故事对所有人来说已经完结了,除了对他来说?
他能再一次看见他,再一次看一眼他,最后一次么?
“他的位置不在这里。你应该为不再看到他而感到高兴。”当他悲伤地从地上乐园回来时,荷马曾对他说。“这对你们双方都是最好的结果。不是么?”
维吉尔同意了。他试图倾听他内心的声音,那声音说荷马,古老的贤哲,他说得有道理。
可他每天都更思恋但丁。
他思恋但丁好奇而认真的发问,他专心致志地听他讲话的样子,当他们重新见到了群星时他的微笑。他问自己,他到底有多么依恋我啊。
现在那个年轻人,他学会去爱的男人已经逝世了,像他一样会变成一个亡灵。
他会与他越来越远,永远地越来越远……
他从一开始就知道。他一直都知道。但丁不是,也从来都不会是他的。
他是活人,维吉尔是一个逝者……一个应当被称颂并效法的诗人。
不是爱人。
 
***
If Heaven and Hell decide
that they both are satisfied
illuminate the No's on their vacancy signs
 
贝雅特丽齐坐不住了。
她周游过每一重天,交谈共每一个灵魂,但一无所获。
没有人能告诉她哪怕一点关于但丁命运的消息。
“贝雅特丽,我求你……”拉结曾拥住她的双肩,让她停留了一秒钟。“如果你不冷静下来,大家都会疯的。”她咕哝道,举手望天。
“但是我……我……”她尝试着说下去,直到拉结把一根手指放在了她的唇上。
“你已经知道了你该去哪里。不要再东问问西问问,问那些不能给你回答的人。你去找她吧。”
于是贝雅特丽齐又重返去寻找露齐亚,那个很多年前指派她去解救但丁的圣女。这次是她请求露齐亚来帮她个忙。
很多年前她们授予了但丁这项伟大的任务,让他成为她们的预言家,让他记叙他所完成的旅行……事实上她们利用了他。
现在是她们应该偿还他的时候了,至少是一部分。

***
If there's no one beside you
when you're soul embarks
then I'll follow you into the dark

但丁相信,一旦他逝世(他确定他已经死了),他会重新出现在二十年前那幽暗的森林里。或者在米诺斯面前,等待被他的尾巴打发到地狱。或者在台伯河口的岸边,等待天使的小船把他渡向炼狱……
然而什么都没有。
没有远山。
没有阻挡前路的三野兽。
没有那个人的亡魂在等待着他……
来拯救他。
只有一片虚无。
也许还待在那儿会好点,在拉文那。
杰玛并不会在意他的离去,但他们在一起度过了很多年,或许……或许她想起他的时候会有点怀念吧。
彼埃特罗和雅各波有他们的生活,有他们的家庭,他们的孩子有时会想起爷爷吧。
还有安东尼娅……...修女贝雅特丽齐。或许,关于那个年轻时他曾爱过的姑娘,他对她谈得有点太多了。
“但丁。”
在一望无际的虚无中,他突然转过身来。他从威尼斯回来之后就开始发烧;他以为这声音是折磨他几天的高烧造成的。
“但丁……”
不,他没有错。那就是贝雅特丽齐。还是那星星般璀璨的明眸,那闪光的微笑。
“这是哪儿……我这是在哪儿……”他问道,向贝雅特丽齐伸出双臂。他对她的爱情现已是一段甜蜜的青春回忆,但这爱的效果犹存。
“快到了,但丁。已经不远了。”她回答道,抱紧了他,同时他倒向她的肩上。
“那么……他呢?”他把头埋在贝雅特丽齐的金发间,冒昧地问。
“我还有可能再见到他么?”
她温柔地从拥抱中脱离,看向他盈满泪水的眼睛。
“只是最后一次。”他轻声地恳求道。
他再不是那个她在地上乐园曾斥责的年轻人。那时他任由自己被旧时爱情的幻象所迷乱,而忘记了新的。他失去了新的爱情。他失去了维吉尔,不知道维吉尔会不会原谅他。
“只是最后一次。”但丁重复着,抓住贝雅特丽齐的双肩,希望在她清澈的眼中读到他想要的回答。“求求你……”

***
You and me have everything to see
From Bangkok to Calgary
And the soles of your shoes
Are all worn down

当贝雅特丽齐重新在林勃中出现,希望也又回到了一个个人的心中。
但她的脸色并不预示着什么好消息。
她生气了。如果贝雅特丽齐生气了,就意味着不会有什么好事情。
“他们利用了他。就是这样!”她开始比划着手势,望向四周。“露齐亚根本没有努力去……”
“贝雅特丽齐,冷静,冷静!”维吉尔挠了挠头,向众多的围观群众挤出一个微笑。“你冷静下来,告诉我发生了什么。你在说谁的事?”
“但丁。你知道他死了,不是么?嘛,你当然知道。”维吉尔疲惫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,贝雅特丽齐在他旁边走来走去。她爆发道,“所以我去找了露齐亚,那很多年前派我让你来引导他周游地狱和炼狱的圣女。我请她帮我个忙。就一个!她拒绝了。怎么可能!他们利用了他。就是这样!现在他们不再需要他了。现在他的‘作品’——她比划着双引号的手势,愤怒地——已经完成了……一点也不再需要他了!”
“你请露齐亚做了什么?”维吉尔喃喃道。他慢慢开始明白了。“贝雅特丽齐,你为什么在这?露齐亚拒绝了帮你什么?”
贝雅特丽齐含泪的明眸闪着光,抬起头望向他的。
“我请求她能不能让你们再见一面,在但丁……最后一面……”她嗫嚅着,“因为我知道……我知道你们间还有一些话没有说出口。很多年前,当但丁意识到他失去了你的时候,我在他的眼中读到了那些话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现在那些话我在你的眼中也看见了。”
维吉尔双手掩面,但他连流泪都做不到。
“我很抱歉……”

***
The time to sleep is now
It's nothing to cry about

贝雅特丽齐又离开了但丁,但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。
就连他的命运也可以暂时被搁置一旁。
维吉尔不会再回来了。
他再也不能踏上林勃的土地了。
一切都结束了。
一切他所希望的,在这二十年间他所相信并坚执的……都结束了。都是一场空,都是无用功。
只剩下包裹住他的黑暗。他不知何去何从。
他的一生曾是丰富鲜活的,他求知欲很强,他是一个活跃的政治家,一个诗人……
现在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。
他摇着头,任由泪水抛下。
“你怎么哭了?”
这是另一个声音,一个声音他认识的。
这个声音差点让他真的心跳出嗓子眼来,甚至没等他意识到他已经不再有心跳了。
他突然转过身来,然后开始奔跑,奔跑,奔跑……直到他回到了他的怀抱中,紧紧依着他的胸前,像个宝宝一样含糊不清地嘟哝着什么。
他不敢置信地伸手触碰他的面庞,描绘着记忆中他的轮廓线条,用手指爱抚着它。
他高高的宽广的前额,一些垂下的凌乱的黑色卷发。
高起的突出的颧骨,在长长的睫毛和琥珀色的眼睛下方。
凹陷的双颊,然后……
然后是他的嘴,轻轻地半闭着。上嘴唇比下嘴唇更薄些。
一个轻轻的温柔的吻。在互相爱抚的四片嘴唇之间。
一个充满泪水的奇迹。

***
Cause we'll hold each other
in the blackest of rooms

“维吉尔。”
他从来没有叫过他的名字。
他永远是向导,是老师……
是不可企及的。
现在他就在这里,在他的唇上,在他的怀抱间。
再也没有什么障碍,更不需要语言。
只要有他们两人就够了。
“但丁。”
他微笑着,爱抚着他的脸颊,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滑落。
“你怎么哭了?”但丁用同样的问题问他;他终于可以含着泪微笑。
“因为我很高兴。”他承认道,“假如这欢乐能让我重生的话,你现在紧抱着的就是一个活人了。”
现在换但丁笑出声来,迷失在他的眼睛里。
“我梦想着这一刻很久了……”
“你的死亡?”
但丁用新的一个吻回答了他。
“你怎么做到的?”他终于问,双唇还在维吉尔的之间。
“贝雅特丽齐说了……”
“你本不应该在这里的,这倒是。”
“哪里都是‘这里’。”但丁挑眉。
“不要用问题开始。”
“以前你可喜欢这样了。”
“总之,我觉得我们有永恒的时间去弄清这真相。”
“你说的是?……”
“虽然这很令人震惊,但是,你确实已经死了。”
“因为这,我一个人来到了这里。我想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想问什么。我的回答是,对。这里。我。你。永远。现在你可以把这些问题抛到一边去,继续吻我、永远吻我么?”
  
***
于是这黑暗死亡之境,
忽然变成了全天下最美的地方。

Love of mine, someday you will die
But I'll be close behind
I'll follow you, into the dark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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